什么是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
幾乎每個人都感受過焦慮。而驚恐發(fā)作則是以嚴重焦慮為特征,發(fā)作時將癥狀錯誤地解讀成以下問題的信號:就要心臟病發(fā)作或有器質性疾病問題,快要瘋了,或完全失控。驚恐發(fā)作期間,你可能會感到呼吸短促、刺痛感、腹部不適、耳鳴、瀕死感、發(fā)抖、頭昏目眩、窒息感、胸痛、出汗、心怦怦跳。你應該首先去看內科醫(yī)生,以排除器質性疾病因素,如甲亢、咖啡因成癮、心臟瓣膜脫垂或其他原因。一旦排除了器質性疾病,就由精神衛(wèi)生專業(yè)人員對你進行評估,以明確是否患有“驚恐障礙”,這一點非常重要。
驚恐障礙常常被稱為“恐懼之恐懼”(fear of fear),因為患此癥的人開始變得害怕出現恐懼癥狀(或“驚恐發(fā)作”),患者將這些癥狀解讀為:這意味著身體馬上就要出問題了。正常情況下,當我們面臨真的危險時會感到恐懼,它向我們的大腦發(fā)出警報或信號:我們處在危險中,所以我們能夠保護自己避開危險。恐懼的癥狀(心臟怦怦跳,過度呼吸等)能給我們提供能量以幫助我們逃離危險或者與危險做斗爭(這稱之為“戰(zhàn)斗或逃跑”反應)。例如,當我們處于危險中時,心臟快速跳動以泵出更多的血液,泵出的血液是攜帶氧氣的。在我們面臨危險時,氧供給我們更多的能量以促使我們逃跑或戰(zhàn)斗。這是對實際危險的自然反應,我們稱之為“真實的警報”,此理論體系已經建立成千上萬年了。
罹患了驚恐障礙,即便實際上不存在危險,你的身體也會認為你處于危險之中。在沒有現實危險時你卻感受到了恐懼,我們稱之為“錯誤的警報”。就像沒有火災卻發(fā)出火警的鳴笛一樣。時間長了,這些“錯誤的警報”就變成了“習得性警報”,也就是說你開始害怕那些在面臨真實危險時出現的恐懼癥狀,因為你不能理解為什么要經歷這些癥狀。你開始假設驚恐發(fā)作是危險的,這意味著你的身體出了問題。一旦你開始意識到驚恐發(fā)作是危險的,就會引發(fā)未來有更多的恐懼或更多的驚恐發(fā)作,以此來應對你所認為的危險。驚恐障礙具有諷刺意義的是:你開始害怕那些能保護你擺脫危險的癥狀!罢J為”你處于危險之中,大腦開始產生越來越多的恐懼(或者越來越多的驚恐發(fā)作),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它“認識不到”你所害怕的是恐懼癥狀本身而不是真的存在危險。
一旦驚恐障礙患者相信驚恐發(fā)作是危險的,他們就會開始擔心未來會出現驚恐發(fā)作。他們也開始害怕和回避任何與驚恐相似的癥狀和感受(發(fā)熱,鍛煉,陽光,愉快或興奮,性喚起,生氣,等等)。驚恐障礙患者開始聚焦于這些內部感受:“我的心在怦怦直跳,意味著我的心臟病要發(fā)作了”,或者“我感到虛弱和頭暈,意味著我快要暈倒了”。很多驚恐障礙的患者在睡眠中也會體驗到驚恐發(fā)作。
很多驚恐障礙的患者也會經歷“廣場恐懼癥”。廣場恐懼癥的患者害怕一些特定的地方或情境:他們擔心一旦有驚恐發(fā)作,難以從這些地方或情境中逃脫(如:“我可能會在地鐵里焦慮發(fā)作,在眾人面前失去知覺”)。他們避免獨自外出、獨自在家,避免去超市、火車、飛機、大橋、高處、隧道、開闊的廣場、駕車、電梯,諸如此類。他們害怕在這些情境中會驚恐發(fā)作,于是盡力回避或者逃離這些情境(如:“我需要離開這兒”)。事實上,回避和逃跑變成了他們主要的處理焦慮的應對機制。一旦無法回避這些情境,患者就想法設法讓他們自己感到“安全”(如:隨身攜帶一瓶水)。很多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的患者從“安全人物”那兒獲得幫助,“安全人物”即陪伴他們、防止他們變得焦慮、幫助他們逃跑的人。
即使他們的回避/逃跑在數月內引起極少的焦慮發(fā)作或無焦慮發(fā)作,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的患者仍然會擔心下一次驚恐發(fā)作。由于他們的回避行為,世界變得越來越小。因為生活中諸多的限制,很多患者出現慢性焦慮和抑郁,開始用酒精、安定、阿普唑侖來為自己治療。
此外,盡管患者的各種努力在短期內是成功的,但從長遠看,他們實際上強化了這些信念:他們在危險中,需要保護。治療師為了幫助患者“重新訓練”大腦感知:害怕的情境并不危險,驚恐發(fā)作是無傷害的恐懼癥狀,不需要安全行為。
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的發(fā)病因素是什么?
雖然在普通人群中30%~40%的人會有一次驚恐發(fā)作,但是大多數人不會對驚恐發(fā)作賦予災難化的解釋并發(fā)展成驚恐障礙。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的患者存在易感性。研究表明,他們具有家族聚集性,可能是由于遺傳因素、性格因素、生物學因素和心理易感性因素的共同作用。焦慮的人可能具有更易于發(fā)展為驚恐障礙的性格。研究也顯示焦慮可以遺傳,這可能是生物學因素和/或早年經歷習得性的結果。早年經歷與驚恐障礙之間的聯系是:早年經歷教給患者認為世界是危險的地方,尤其認為身體內部感受是有害的。驚恐障礙患者傾向于將注意力過多聚焦在軀體感受上,對軀體感受賦予災難化的解釋。例如,他們關注到心率,即急于下結論:就要心臟病發(fā)作了。
很多引發(fā)驚恐和廣場恐懼癥的情境也是我們的祖先在早期進化過程中真的存在危險的情境。例如,被困于隧道中可能會引起窒息或昏倒;高處是危險的;在開闊的田野里個體更易于遇到肉食動物(如獅子或狼)的攻擊而無法逃脫;在公眾場合,我們的祖先更可能遇到有敵意的陌生人。因此,我們現在認為很多對廣場的恐懼是對早年直覺和適應性恐懼的回憶。不過,這些情境在現實當下是沒有危險的。
在易感人群中,最初的驚恐發(fā)作也可以在應激性情境中被首次激活,例如,離開家庭,發(fā)生人際沖突,外科手術,接新的任務,或者患有軀體疾病。很多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患者也會出現抑郁癥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們感到失控和對如何處理他們的問題感到無所適從。
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常見的誤解是什么?
大多數患者的誤解是:驚恐癥狀是危險的軀體狀況的信號,是嚴重的精神疾病或失控的表現。他們認為他們真的患有心臟病或精神分裂癥;他們可能與現實失去了聯系,是虛弱的,或者要中風了;或者其他可怕的事情將要發(fā)生。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患者也會害怕有驚恐發(fā)作表明有缺陷或弱點,變得抑郁、依賴、容易自我批評。
有人也可能錯誤地認為驚恐發(fā)作是根深蒂固的問題。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患者常常對焦慮有不切實際的信念,比如“所有的焦慮都是不好的”“我必須立即去除焦慮”。另一些人認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好轉,因為他們的驚恐發(fā)作和廣場恐懼癥已經持續(xù)多年,且傳統(tǒng)的藥物治療對他們的問題沒有幫助。
治療師要告訴患者:一定要相信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治療的有效性,這一點對治療的成功非常重要。認知行為治療,聯合或不聯合藥物治療,對治療驚恐障礙和廣場恐懼癥都極其有效。這種治療幫助人們修正他們對這些障礙的神話、誤解和判斷。它還能幫助人們接受:他們所患的疾病可以通過心理治療策略治愈。同時也能幫助他們理解:沒有挖掘患者的童年經歷進行長程治療也會是很有效的。